主题：茶馆

(冷奴儿 2002-04-02 0/9200/14)

副题：换换新闻~~~~~~

内容：

现时的茶馆，壁架上摞了古董，窗边围了兰花，小小的方桌，光可鉴人，对放了两人的座
位，至多四人，但觉雅致、精巧，来时不可高声，恐惊扰一室气氛。

但我印象中的茶馆，却不应似此。

京戏里有词，最合茶馆模样：“摆开八仙桌，招待十六方，相逢开口笑，过后不思量。”

有幡有招牌的茶馆，顶着热闹，八仙桌不新不旧，没有唬人的光泽，刚刚好够亲切，小二
哥人干净，腿勤快，一张嘴皮子伶俐最是要得。就笑着拣个舒服的地方坐下，只瞧着满堂
的人声人气，便已开心到极点。

若一人可以静听，两人可以私喁，倘三人四人，便海阔天空，风生水起了。坊间闲语，城
际快报，国事春秋，齐齐如杯中茶，一注开水下去，纠缠翻滚，膨胀夸大。说到兴头，抚
掌大笑，要得就是个无拘无碍，浮生偷闲的乐子。而出了门，打个哈哈，旧话便如细黄土
道上的车辙，被风一吹，淡了，没了痕迹。只合着有心人去背后搞了些故事出来，倒也有
趣，否则，人生岂不平淡？

亦无怪传说中卧虎藏龙之士也多流连于茶肆酒楼，不须多行万里路，眼前便上演全本人间
传奇了。

这，才是真正茶馆模样。

想来旧北平很是有些个这样的茶馆，否则，断不会衍生出老舍那驹名剧。之后，渐悄无声
息。只记得小时侯前门有许多大碗茶摊，5分钱一碗，解渴之极，恐是和茶馆拉得上的最
近的亲戚。

如今走在街头，各式茶馆如星罗密布，时时可见，而我，却只肯称它们做茶室，分明是日
式茶道或西洋咖啡馆的中国变体。只前门的仿古老舍茶馆还有些道地面貌。然，去过，便
不想再去。少了东西，虚架子而已。差之毫厘，已是货不对版，更何况隔了时代。既是
仿，能学得三分形似已了不得，神韵毕竟早随岁月和人物流逝殆尽。

历史翻过一页，文化就缺了一角。

这也算是只见新人笑，不见旧人哭。